每经评论员胥帅这几天，一个叫周某的人出狱了，迎接他的有一排保时捷和玛莎拉蒂。这一幕很容易让人想起以前的港片情节，众小弟一字排开等着他们大哥。周某不是大哥，而是因偷盗入狱。迎接他的也不是小弟，而是网红经纪公司。“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2012年6月，家住广西南宁的周某因偷电瓶车被民警抓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的金句火了。但没想到8年后出狱，竟然有超过30家网红经纪公司声称希望与周某签约，200万、300万元的签约价都有人提过。周某想做一个好人，没想到成为“红人”。周某突然“红”了，似有一些逻辑，他符合一切恶搞的娱乐元素，既有形象，也有金句妙语。他喊出的“这辈子不打工”“进XX所就像回家”，也切中了一些网友的念想——老板和“996”都可以滚蛋。这类带有情绪化的言语，是一种原子式个人主义的表达，不顾公序良俗、社会规则、理性认知。不过，周某倒是为过去的措辞表达悔意，他想要改过自新。近日，周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明确表示，不给网红公司打工，打算在家种地。“签约就相当于给他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的。”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周某回归正途很可取。但笔者在想，网红经纪公司登门拜访、重金礼聘，又想周某做些什么呢？答案可能不言而喻。
或许，在一些网红经纪公司看来，低俗或者能够带来话题就等于流量。诚然，快节奏和高强度的都市生活里，表情包、金句等恶搞的适度娱乐是可取的。但在公共地带的短视频直播范畴，周某的行为示范脱离具体语境，以一种碎片化方式表现出糟糕的负外部性。这种负外部性对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边际效果，对青少年尤甚。当前，快手、抖音等新兴短视频领域，青少年的使用频次最快，然而他们的辨别能力却最弱。而周某被追捧，似乎说明了偷蒙拐骗出来后还可发大财，谁能保证青少年不会去模仿？娱乐至上和流量至上反射出一种反智媚俗的价值观念，杀死了审美、德行、文明。就像《娱乐至死》作家波兹曼描述的那样，除了笑声还留下什么？人沦为娱乐的附庸是一种自甘堕落。这也是个体趋于异化的过程——娱乐面前，丧失个体思考和理性评判的能力。重金礼聘网红，本无可厚非，比如，哪家公司重金礼聘李佳琦，完全不会令人意外，也符合大众想象。但重金礼聘的网红如果与低俗明显关联，这就完全是对网红经济的误读和想象力匮乏的表现。而目前，周某本人也难以接受网红经纪公司的追捧，并对外表态称，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会签约。对于出狱以后的生活，周某坦言，获得了自由，肯定要珍惜，“不会去偷车了。”悔过自新的周某有望开启新的生活。而对我们整个社会而言，文明的演绎会带动审美的提高，要防止“审丑”驱逐“审美”，各大直播平台也应该担负起内容审核等社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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