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荣以“新时代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的逻辑”为题作主旨报告

11月2日至3日，由中国就业促进会指导，人社部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江西省人社厅、宜春市人民政府主办的“高质量充分就业研讨会”在江西省宜春市召开。

中国就业促进会会长张小建、宜春市委书记严允出席会议并分别致辞。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院长莫荣以“新时代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的逻辑”为题作主旨报告。会议还邀请了人社部有关单位负责同志、就业领域专家、地方人社部门同志、院校和企业代表参加。

淘天集团研究中心张程参加会议，分享了“数字平台助力高质量充分就业的实践与思考”，以下为发言主要内容——

近些年，在就促会、劳科院等权威研究机构的指导和帮助下，我们一直尝试立足平台经济视角，开展创业就业相关议题的研究。与规范的学术研究和政策研究相比，我们的成果是比较粗浅的。但因为它结合了数字经济的特征，结合了与平台形态共生的创业活动和新就业形态，以及对微观主体的跟踪观察，因此也为就业研究和决策贡献了一些补充性参考。今天的分享有三方面内容：一是数字平台生态中创业就业的特征和效用，二是平台在“以创业带动就业”方面的做法和效果，三是数字平台创业的新挑战和有关建议。

数字平台生态中创业就业的特征和效用

从经济功能的角度，平台的基础功能首先是能够以更低的成本，帮助更多的商家触达更多的消费者，促进供需匹配、实现降本增效。其次是利用平台生态化技术和专业化服务，为商家解决供应链、支付、物流等基础性问题，让商家借助平台经济去做更好的生意。在此基础上，平台经济在多个方向上延伸了商业价值，比如帮助中小企业做创新孵化，提供强大的普惠效应和长尾价值，以及在抚平价格波动等方面，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在经济功能之外，平台也提供了重要的社会功能。近些年，头部互联网公司都在努力承担社会责任，每年向社会发布ESG报告。从对社会发展各方面的贡献综合来看，平台带来最大的社会价值，是带动了增量的创业和就业，打开了中小微企业发展的新空间，提高了个人就业者的收入。

数字经济如何带动创业就业？具体有三种形式。第一类是在平台上销售商品和服务，以创业带动就业。第二类是新技术、新场景、新业态驱动下的新式服务类就业形态。第三类是平台企业的运营本身带来的就业。

换一个视角，我们按照平台就业与平台自身的远近关系，定义了一环、二环、三环的就业带动效应，一环是平台的自雇就业，二环是创业带动的就业、新就业形态就业和平台外包等生态用工就业，三环是我们的供应商和合作商的就业。

平台带动就业机会的分类：三个层次

来源：《从带动就业到推高就业质量：数实融合浪潮中的数字平台就业价值报告》，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吴清军教授团队

围绕这三种形态，数字平台创业就业呈现几大新特点。第一，生态丰富。平台提供技术、工具、业务等各种资源，构建繁荣的业务生态，带动创业就业的形式不断丰富。第二，技术普惠。平台为多数人服务，依托云计算，可以用技术在远端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扩大服务半径，跨过时间和空间限制，为各种小企业提供了非常好的工具，提升生产力。第三，不断创造新职业。平台不断催生衍生大量新职业，打开就业新空间。第四，就业种类和就业时间的灵活多元。随着平台经济的发展，就业和用工方式更加灵活多元化，不再基于固定场所就业，可以随着时间和地点的变动灵活安排。

围绕着这些新特点，数字平台生态创业就业，带来了多重效用。

首先，提高生产效率。在技术推动劳动力市场发展的过程中，最重要价值体现在，优化了工作岗位的供需匹配，减少了结构性摩擦。以前，工作岗位都有固定的地点和时间限制，现在基于在线或者网络用工方式，突破了时空的边界，显著扩大求职半径。城市服务商可以为农村交易商家提供服务，在远端农村的产业工人也可以把商品通过平台销售到全国市场，与此同时也创造了就业岗位。平台在扩大就业时间、空间方面的优势，是以往工业经济或农业经济所不具备的，主要原因就是劳动力市场供需信息的匹配。同时，数字平台带来的专业化分工，提高了个体效率。过去，工作岗位都是以8小时作为用工时间，但今天数字经济或者平台经济在计算工时的时候按照小时，甚至分钟，来计量，产生了零工经济。另外，平台或者数字经济就业，实现了劳动效率和劳动岗位的双提升。过去，劳动效率提高时，就业岗位就会减少。在新就业形态下，由于平台经济的聚合和规模效应，不断创造新的就业岗位，不断产生新的用工需求,一定程度解决了原来此消彼长的困境。

第二，拓展就业空间。数字平台更容易帮助包括女性、大学生、脱贫人员、残障人士等在内的弱势群体和就业较困难的群体获得就业机会。对这四类群体的就业，我们都有一些研究，也有一些数据，这里以女性就业为例。我们发现，因为平台就业的灵活性等特点，实际上是为女性创业就业打开了新的空间，帮助他们更好的平衡了家庭和社会的角色，同时也挖掘出更多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独特价值。这里有一些数据上支撑，例如在传统领域，女性创业者占全部女性的比例只有3.6%，但是在阿里平台上，女性创业者的比例达到了半边天。在直播带货行业，女主播比例达到八成等等。

另外，平台也帮助脱贫人群找到更好的工作，获得更多可支配收入。由于互联网交易的便利性，残障人士也在平台经济中获得了工作机会。

第三，增强就业韧性。例如新就业的就业蓄水池作用，为劳动者提供更多就业缓冲和过渡的机会，平滑和弥合了摩擦性失业对个人和家庭造成的影响。

第四，创新就业理念。数字经济也为劳动者提供了一种学习新劳动技能的可能性。无论是做电商创业，还是做主播，都一定程度上接触了新的模式，获得了新的理念。不能说只有流水线上的工人才算学到了劳动技能，能婉转电商、玩转直播，也是一种劳动技能。

以创业带动，助力实现高质量充分就业

为什么“创业”能带动“就业”？最近世行的研究提供了一个观点：“中小微企业是灵活就业的最大需求方和创造者”。用一张图来解释报告给出的一些关键证据。首先以正规就业和灵活就业来粗略的对全部就业进行二分，从谁贡献了更多新增的、增量的岗位看，灵活就业更多，因为正规就业的岗位通常比较稳定，是1:1接续，而灵活就业更可能对经济发展和产业发展有一个实时性的反馈，动态的成比例的增加。那么在灵活就业中，平台雇佣的新就业形态是一大块，但是这块可能是中国比较大，美国可能也算大，其他国家都比较少。另一块就是企业以短期合同等形式雇佣，这个是全球普适，根据世行报告，大企业使用外包的比例大概是33%，中小微企业使用外包的比例是57%，而且大企业可能只外包一点点工作，但中小微企业可能会外包大部分的工作。上面的阐述是想再次明确一个共识：中小企业的创业，能够显著的带动就业。也就是说，任何能够帮助创业的做法，很大程度上就等同于促进就业的做法。

从我们的就业测算结果看，平台对促进就业的主要贡献，也是通过帮助创业来实现的。根据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从带动就业到推高就业质量：数实融合浪潮中的数字平台就业价值报告》，在平台生态产生的就业总体规模当中，创业带动的就业规模最大，在总数中的占比是45%，在与平台相关性比较高的就业中占比是80%。

早在2015年，中国就促会和阿里研究院就对“网络创业就业活动统计与测算”开展过联合研究。从当时的测算结果看，每个企业网店平均能带动6.93人就业，每个个人网店平均能带动1.6人就业，2015年阿里巴巴平台电商创业带动的就业总规模在903万人左右。

创业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缺人缺钱缺技术。数字平台是如何帮助创业企业解决这些问题？可以归纳为五个方面：一是拓展市场机会，降低创业门槛；二是需求反哺生产，提高创新成功率；三是提供适用工具，持续输入能力；四是保护支持产权，支持鼓励原创；五是灵活资金支持，从容应对变化。其中第一和第五是服务于“充分”就业，第二、三、四是服务于“高质量”就业。

作用一：拓展市场机会，降低创业门槛

“由远及近”，电商让本地化的中小企业也能参与全国大市场。平台的出现，大大扩展了中小企业的市场边界。中小企业大多是本地化经营，很难参与跨区甚至跨国的价值链条当中。电子商务的出现，帮助他们实现了突破。我们做了一个统计，淘宝平台上，中小商家和消费者之间的平均地理距离，长达1000公里，而且还有继续拉长的趋势。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本地化的范围，形成了“中小企业参与全国大市场”的局面。

积小成大，平台汇集长尾需求，让“小众变成大众”。原本那些销售量小但品类繁多的消费需求，由于平台而汇集、放大。具有一定规模的需求，才能支撑起更多“小而美”的生产企业，让他们能够专注于自己的优势，不但可以生存、甚至可以成长为“小巨人”和“隐形冠军”。过去两年，淘宝天猫新增了2100多个商品类目，并从中产生了超过100条交易额超过1亿元人民币的新赛道。去年淘宝平台上净增加的店铺数达到了130多万。这些都是“小众变大众”释放的能量。

平台还提供低门槛、便利化的企业开办服务。例如淘宝天猫一直着力解决新商家的“冷启动”问题。对新商家免除开店保证金，等到商家开始有收入后，再动态评估保证金的收取方式和金额。另外给予新商家专门的起号工具包和流量倾斜。平台数据显示，20%的创业者在开店一周之内就有成交，40%创业者在开店一个月之内有成交。新商家开首单后，当月平均收入能达到1万元左右。

作用二：需求反哺生产，提高创新成功率

对于已经度过了“生死期”、具有一定基础的“小而美”品牌，数字化的重要作用之一，是帮助他们精准发现需求、启发创新思路、不断迭代适销对路的产品，同时大幅降低了他们的创新试错成本，帮助他们在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中占据领先。

例如天猫的新品创新中心（TMIC），它是立足于阿里巴巴全渠道消费者数据研究，结合大数据分析和小样本调研，赋能品牌定位目标人群、洞察市场机会、研发创新产品、以及优化营销策略的大数据分析平台。很多国货品牌，借助这个平台，打造出了适销对路的爆款商品。

再例如在制造业领域，我们有一个服务于纺织服装行业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叫做“犀牛智造”，它的核心模块是“数字工艺平台”，这个平台将生产各种款式服装所需要的要素，包括面料、版型、配饰、工艺等，利用数字技术解析，形成数字档案。当平台发现例如“新中式”这样的搜索增加，但是没有很多商品供给的时候，将这个信息反馈给服饰类商家，商家可以快速调取“新中式”的数字工艺档案，快速获得“新中式”服装的生产能力，通过这种方式抓住商机。

作用三：提供适用工具，持续输入能力

以今年比较火爆的AIGC技术为例，该技术应用在电商场景中，诞生了很多新的基础设施和工具，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进一步帮助商家降低门槛、降低成本。

例如，平台开发的多款AI工具，已经全面参与和辅助了商家创业的全流程。在开店环节，今年4月，有企业用AI工具开设淘宝店，由AI全程参与淘宝店设计、取名、装修、产品设计、营销等一系列流程，其效果和主流的淘宝服饰店铺类似，并成功售出首单。在新品上架环节，AI可以根据简单的关键词描述，快速批量生成商品介绍，如商品图、商品描述、海报、营销文案等。在客服环节，数据显示，生成式AI在客服问答环节的应用，可使每小时问题解决率提高14%，问题处理时间减少9%。

再例如，“数字人”虚拟主播的应用，正在大幅降低商家开播的成本。商家通过阿里妈妈创意生态，可以搭建专属的“AI直播间”。超过100位AI虚拟主播天团，可通过形象定制，化身商家专属主播。还能多语言适配，与直播间粉丝交流，24小时直播互动不间断。另外，直播间场景也可以通过AI能力实现一键搭建与切换，还能智能捕捉直播商品的营销卖点输出“AI直播脚本”，降低商家直播门槛与成本。目前已有超过500个商家通过阿里妈妈AI能力，在淘系实现了7×24小时不停播的“AI全时直播”，直播成本有效降低90%。

作用四：保护知识产权，支持鼓励原创

淘宝天猫利用技术手段，持续建设知识产权保护平台。通过联动品牌权利人、行业协会、消费者群体、以及青年设计师等保护主体，建立起一套打击假冒、鼓励创新、扶持原创、培养人才等多举措并行，多维立体、可持续引领的平台知识产权保护体系。构建并持续优化阿里知识产权保护平台。上线中小企业知识产权保护中心，提供定制化贴身服务。推出Simp’Ali计划，成立中小企业咨询委员会，分享自身锻造品牌和知识产权保护经验，帮助更多中国中小企业成长。

另外，我们还利用AI技术手段，破解中小商家“图片易侵权”的难题。对小微商家而言，请专业团队、找专业模特为服装拍一套完整的图片，是一件成本高、周期长的工作。有的商家选择从第三方网站下载。这些图片往往没有版权。导致商家因为侵权而被诉讼和被平台处罚。为解决这个痛点，阿里技术团队研发了国内首款AI模特——塔玑。它能通过算法技术在目标人脸（VirtualModel）模块基础上，根据商家提供的人物特征关键词，生成成千上万种五官组合，形成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虚拟人脸。同时利用算法技术将服装平铺图转化成3D图“穿”在模特身上，直接降低了商家上新的人力和财力成本。也降低了商家因图片侵权被诉讼的风险。

作用五：灵活资金支持，从容应对变化

阿里巴巴在2015年设立了创业者基金。目标是向创业家和年轻人提供企业资本和策略指导，促进创业活动。该基金已经在香港和大湾区连续五年举办创业大赛“JumpStarter”。蚂蚁集团旗下的网商银行还为电商和其他领域创业的中小微企业提供普惠金融产品和服务。

数字平台创业就业的新挑战和有关建议

当前，数字经济下的创业就业活动，有三方面的新挑战：第一，劳动力市场的供需错配，导致就业结构矛盾突出。顶尖人才供给不足，中间层面传统行业跨界人才供不应求，又懂数字技术又懂传统经验的人才紧缺，初级技术人才的能力和培养，跟不上高速增长的需求。这一挑战需要政府、社会和数字平台企业不遗余力的投入，需要各方的共同协作努力。第二，新就业形态和传统劳动保障制度不相适应。新就业发展太快，传统政策制度跟不上，表现出一些不适应。第三，人工智能的发展对既有劳动岗位形成冲击，规范、标准化、重复性工作，可能被人工智能取代。其中不仅涉及低技能的岗位，也影响到包括律师、会计师等高技能的工作岗位。

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要用新思维、新办法解决新问题。

一是要解决的是就业结构性的矛盾。岗位技能的培训体系需要完善，大量的数字经济岗位上，员工的能力体系并不能完全满足需求。还有很多传统的就业岗位人群要转向数字经济就业。建立数字经济的职业认证体系和评价机制，要吸引和鼓励平台参与。

二是要兼顾长期和短期。要用创新的治理工具和新的政策快速、敏捷地解决劳动者迫切需要解决的权益保障问题。这需要政府跟平台企业、商家、劳动者充分讨论、协同解决。长期来看，应当在政府主导下，让多元主体参与进来，建立一个和劳动力市场变化相适应的长期制度体系。

对于数字平台企业来讲，我们要努力用新技术和新工具，积极寻找解决新问题的新办法，以创业带动就业，帮助中小微企业和从业者共享数字时代发展红利和机会，助力全社会实现高质量充分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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